近日,白血病小女孩罗一笑接受网络捐款一事在微信朋友圈刷屏,舆论尚未从转发献爱心的极速中刹车,“骗捐”“带血公益”“挥霍善心”“消费良知”等已成为事件关键词,反转之迅速令人瞠目。事件的复杂性还在于:其父罗尔是媒体人和“有钱人”、涉嫌商业营销甚至诈骗、网络慈善何去何从等,罗尔事件还带动了社会情绪消费、媒体营销、网络传教、新闻伦理等话题的讨论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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舆论质疑:突破“四大底线”

一是商业营销的诚信底线,网民对罗尔持有巨额资产的怀疑令其与微信公号“小铜人金服”的合作变成了伪慈善甚至是商业欺诈;二是“有钱人”受捐突破了弱者受助底线;三是炒作白血病女儿圈钱吸粉突破了家庭底线;四是媒体人写文煽动网民为自家捐款突破了新闻伦理底线。


网络病毒式传播最新样本

一是舆论踩踏:两波刷屏,两次踩踏,导致舆论分裂。一边是罗尔煽情文章《罗一笑,你给我站住》持续刷屏,“不明真相”的网民疯狂转发、传递爱心,另一边是舆论质疑声音渐大,起底、深扒、批判和关注资金去向的言论渐多,两波舆情同时发生并碰撞在一块,导致舆论踩踏、舆论分裂,质疑和支持的两方各执一词,没有定论。

二是悲情动员:具有较强的煽动性和吸引力。无论罗尔的文章,还是小铜人公号 “加工”后的文章,都主打悲情牌,罗尔的沉重压力、患病小女孩罗一笑的天真烂漫,一下子就触到了人们的痛点,一种本能爱心和善良被激发出来,本能地想要去扶危济困、授以援手。

三是剧情反转:事实调查跟不上情绪发酵的速度。在井喷的信息流中,很大部分网民没能跟上质疑的节奏,罗尔旧文《罗一笑,你给我站住》本来是作为“罪证”之一的,但在朋友圈刷屏后,网民急于感动、江湖救急的情绪使质疑声音、事实调查跑不赢“罪证”的传播,而在各种“真相”出来后,转发者感觉被打脸、被欺骗。

四是廉价参与:掉入“转发不花钱”营销套路、陷阱。这次的小铜人公号和常见的“读者出钱”模式不一样,并不公开号召网民捐款(读者自主“打赏”资助除外),网民不花钱(只转发)就能献爱心,助推扩大了传播范围,大部分网民并不知道这只是网络营销的“套路”。


喧闹过后,回归向善初心

第一,在慈善制度层面,需形成政府主导、协会主管、平台主责的系统化管理模式。舆情君认为,解决目前我国慈善事业“管理跟不上发展”的矛盾,需以慈善法为准绳,形成政府主导、慈善协会主管、网络平台主责的系统化管理模式。在治理过程中,不仅要重点打击假慈善、伪慈善等乱象,也应对网络“赞赏”、线上众筹、“卖惨募捐”等灰色地带进行明确界定。

第二,在社会心态层面,公共理性应当成为社会基本共识。无论此次事件真相如何,其对公共理性的考验都值得重点关注。从事发初期公众的盲目转发、盲目赞赏,再到剧情反转之后公众的“极端化”批判,都客观反映出当前公众理性缺失这一突出的社会现象。面对此类事件,公众如何摆脱“稀里糊涂地感动、急吼吼地求真相”(曹林先生语),需依靠公共理性这一社会基本共识。另外,注重理性思维的同时,还应防止陷入“极端化”困境,需注重理性思维和人文关怀相结合,避免因“过度理性”而导致公众“不再相信慈善”。

第三,在网络舆论层面,需重视闭环社交“双刃剑”作用。此次舆论事件的初始阶段和高潮阶段都集中在微信平台。初始阶段,朋友圈的封闭属性客观上对公众认知产生局限和误导,加之缺乏对冲声音,使得公众盲目信任并支持罗尔和小铜人。在高潮阶段,朋友圈大量披露罗尔其人及其资产情况等“关键信息”,再度吸引公众围观讨论,导致剧情发生巨大反转。前后对比可以看出,以朋友圈为代表的闭环社交兼具极强的误导功能和自净功能,对网络舆论而言,闭环社交堪称是一把锋利的“双刃剑”。

舆论有隙,稚子何辜?如果此事最终定论为营销,那么真正受害的,是罗一笑之后的求助者。